利用游戏设计让虚拟活动更具社交性

这是关于 2020 年 Roguelike 庆典系列文章的一部分！如果您喜欢这篇文章，您可能也会喜欢我关于社交空间技术架构、流媒体 AV 设置或社交空间开源代码库的文章。

几个月前，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我无法忍受虚拟会议。

我个人参加线下会议是为了与人交流：与朋友叙旧，结识新朋友，进行一些激发智力的对话。我个人更愿意利用自己的时间在家观看演讲视频，而不是在同步活动中花费有限的时间观看。

当前的虚拟活动几乎全是演讲！我们很擅长录制和在互联网上直播演讲；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复制社交层面的内容，或者所谓的“走廊音乐”。

起初，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偶尔的演讲，我基本上避免参加线上活动，并开始尝试设计一些新型的在线社交空间，以促进我所缺少的那种小组对话。

但到了今年要组织Roguelike Celebration的时候了——这个我过去四年来一直参与运营的游戏设计大会——难题就暴露出来了。如果我要花时间和精力去举办一场线上活动，我希望它真的是一个我愿意参加的活动！

我向团队提出了一个激进的想法：我们不使用 Zoom 和 Discord，而是从头开始构建我们自己的活动平台和社交空间，以促进各种亲密的社交互动，让面对面的活动变得特别，怎么样？

Roguelike Celebration 最终成为基于文本的社交空间和在线游戏的试验台，并作为我们 2020 年活动的数字场地，采用源自在线游戏和虚拟世界的设计技术来鼓励与会者之间进行有意义的互动和对话。

本文将介绍我们构建这个建筑的根本设计决策，并讨论一下空间本身。

那么这个空间是什么？

为了使我要说的一切更加具体，让我先解释一下空间本身。

如上所述，Roguelike Celebration 发生在一个基于浏览器的自定义文本社交空间中。大部分 UI 和 UX 设计都基于 Discord 和 Slack 等现代聊天应用，但其结构更类似于 MUD（现代在线 MMO 的文本游戏前身）。

每位参会者首先要创建一个个人资料，其中不仅包含他们的姓名、代词等信息，还包含一个关于他们头像的文字描述，所有其他参会者都可以看到。然后，他们会被带入一个带有虚拟“登记处”的聊天室，从那里他们可以导航到我们构建的虚拟会议空间中的其他房间。

这个空间里的“房间”更像是 MUD 或在线游戏中的房间，而不是 Discord 或 Slack 中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文字描述，介绍其内容，并有超链接可以导航到相邻的房间，以及一些可供参与者互动的有趣新奇物品。

我们试图在“正常”活动场地和趣味性之间取得平衡：这里有安静的休息室和展览厅等场所，我们在那里展示精选的游戏，但也有一个舞池，里面有一台 DJ，你的头像可以跟着跳舞，酒吧供应变形药水而不是酒精，而门厅恰好闹鬼。

举一个特别重要的例子，“剧院”将我们的演讲直播嵌入到页面中。因此，当演讲开始时，与会者都会像参加线下会议一样，前往剧院观看。

每个虚拟房间本身就是一个聊天室。和其他在线虚拟世界一样，你只能在你实际所在的房间内参与对话。如果你想和其他人聊天，就必须前往另一个房间。

除了剧院播放我们的现场脱口秀视频外，大多数单独的房间都举办着激动人心的特别活动。厨房里有一台自动售货机，可以随机生产食物，你可以拿起来随身携带；舞池里嵌入了芯片音乐DJ设备，你可以让你的角色跟着跳舞。每个房间里都摆满了有趣的复活节彩蛋和可供探索、拾取或互动的物品。

完全基于文本？！

该空间以文本为基础主要是出于后勤原因，而非美观原因。

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找到什么样的基调和何种程度的游戏式互动才能促进我们想要达成的社交动态。使用文本意味着我们可以快速迭代内容和系统，而不必陷入构建 2D 或 3D 渲染系统的额外复杂性，也不必承担更高的素材制作成本。

即使使用 ASCII 图形（经典的 roguelikes）也会产生许多复杂的设计问题，而我们可以通过文本描述来回避这些问题。

话虽如此，即使有更多的设计资源，基于文本的设计仍然是正确的选择，我也不会感到惊讶。文字描述比具象图形更能引起共鸣，而且，如果设计看起来不那么像传统的电子游戏，就能让空间感觉更适合举办专业会议。

总体而言，反响非常积极。许多参与者表示，自隔离开始以来，Roguelike Celebration 让他们感觉最像亲身“参加”一场活动。

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的主要设计目标是创建一个社交空间，人们可以在这里进行小组对话：比如，与 2-10 个人进行对话，其中你可能认识其中一些人，但也可能不认识任何人。

鉴于这一总体目标，我很快确定了几个关键的设计支柱：

新颖的空间本身就很有价值

在游戏中，我们谈论“魔法圈”的概念，它清晰地界定了游戏或玩耍发生的空间与正常世界的区别。魔法圈内的活动与正常的现实世界截然不同，赋予人们更自由地表达自我，以及玩耍的自由（当然，是在合理且既定的安全范围内）。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线下会议中。活动场地（尤其是在目的地！）就像一个自由的过渡空间，帮助与会者集中注意力并参与其中。无论你参加会议是为了从演讲中学习，结识新朋友，还是坦白地说，只是为了享受一次雇主提供的免费假期，身处不同的物理环境都能让你进入一种准备好迎接新体验的心态。

隔离期间举办线上活动真是难上加难！如果你像我一样，每周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家里40个小时，用Slack、Zoom或其他类似的文字和视频会议软件。要求大家周末都用同一台电脑，用Discord或Slack参加Zoom会议，根本达不到这个目的！

我们意识到，即使我们定制的社交空间彻底失败，但仅仅将其打造为一个新颖的空间仍然很有价值。

允许小组进行技术层面的对话

使用 Discord 或 Slack 召开会议意味着数百人会聚集在同一个十几个文本频道中。这种设置提供了两种不同的互动模式：人们可以在这些大型公共频道中与数百名参与者交谈，或者可以进入其他人的私信进行一对一聊天。

这两种方式都不太适合与陌生人进行亲密的群组对话！具体来说，我们采访了大量的潜在参与者，他们都表示，在大型公共百人聊天频道里进行任何形式的对话都让他们感到极度不适和焦虑。

相反，像 AltspaceVR 或 Mozilla Hubs 这样的 VR 社交空间，能够很好地实现流畅的小组对话，就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自然自然。物理临场感、空间音频以及头部追踪和手部控制器提供的肢体语言提示，意味着你可以自然地从群组对话中抽身，开始一个小型对话，然后随时轻松地重新加入大型对话，就像在实体环境中一样。

但遗憾的是，我发现，对于非 VR 爱好者来说，VR 社交空间是完全无法访问的，即使使用 AltspaceVR 或 Hubs 等在技术上支持非 VR 桌面和移动设备的软件也是如此。

我们知道我们需要找到一种聊天技术模型，虽然它不是 VR，但比 Slack 更接近 VR 所提供的功能。

借用 MUD 的空间聊天模型，我们得到了想要的特性，即你可以在一个房间里与一小群人进行亲密的交谈！

俏皮的设计增添了自发性

即使我们创造了一个可以小范围交流的空间，也不意味着他们会主动交流。和陌生人搭讪既困难又可怕！

在面对面的活动中，有很多简单的技巧可以让闲聊在社交场合变得更容易被接受。你可以在演讲间隙和坐在你旁边的人聊聊你刚刚看到的演讲。你可以评论一下某人笔记本电脑上的贴纸，或者他们T恤上的标志。你可以走进赞助商的展位，知道坐在那里的人会很高兴和你聊起他们的公司。

在网络空间中我们默认不具备任何这些功能！

我对 Roguelike Celebration 的假设是，我们可以通过整合游戏机制和从在线游戏中借用的有趣元素来填补这一空白。

尤其让我深受启发的是Dan Cook在 Spry Fox 工作室关于如何设计大型多人在线游戏以鼓励建立有意义的友谊的研究。他的设计工作和写作主要关注于帮助人们在数月或数年的时间里建立深厚的友谊，而不是像我们一样试图让人们在两天内建立起一种勉强的友谊。但他在 GDC 演讲中提到的许多核心概念仍然直接适用。

他探索的一个社会科学特定观点是，友谊是通过一段时间内反复自发的互动而形成的。

这个模型强化了我已经解释过的一些设计决策：如果你想要自发的互动，那似乎需要一个比巨大的 Discord 服务器更具空间感的聊天模型，在 Discord 服务器上，每个人总是同时在同一个聊天室里。

从那里开始，在空间中添加类似游戏和好玩的活动可以鼓励这些自发互动的时刻更频繁地发生。

举个具体的例子，场地里有一个酒吧区，与会者可以喝一种变形药水（由Alexei和Kawa设计/实现），喝了之后会在名字前面添加一个随机的表情符号。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简单有趣的元素是如何为与会者提供社交价值的：

• 需要休息一下的人可以走到酒吧，喝几杯变形药水，作为一种放松活动
• 因为这是一个只有在酒吧才有的令人兴奋的特殊事物，这鼓励人们定期进出酒吧，让酒吧成为一种对话中心，你可以在这里碰到你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但在其他房间见过的人）
• 看到其他与会者使用酷炫的表情符号，鼓励人们探索空间，寻找其他类似的秘密，帮助与会者前往不同的房间，增加自发互动的机会
• 当有人不知道如何在自己的名字中添加表情符号时，他们会询问已经有表情符号的人，从而让人们有机会提供帮助，并在此过程中相互了解
• 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符号——你可以喝任意数量的药水而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反应，所以你可以一直喝下去，直到得到一个你特别喜欢的表情符号——这成为了玩家表达的一种方式。这不仅让参与者感到无比满足，也为其他参与者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开场白。
• 遇到一个和你拥有相同表情符号的人是开始对话并立即对陌生人产生亲和力的一种特别有效的方式。

由于时间限制，我们大多数类似的趣味元素都相当简单。我很想在未来的活动中探索更复杂、更复杂的系统，但你在这里可以看到，即使是最简单的游戏式互动也能极大地影响空间的社交性。

适度的视频聊天很有价值

视频聊天在传达情感方面比音频聊天更有效，音频聊天也比文字聊天更有效。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建立新的友谊和有趣的联系，这一点至关重要！

但隔离期间，我们都对Zoom疲劳症（Zoom Fatigue）心知肚明。显然，整场会议都用视频或音频聊天进行，很容易让人精疲力竭。

在与潜在参会者交流的过程中，我们意识到线上交流者大致分为两类：一类人更喜欢用文字进行在线交流，另一类人则更乐于在情感充沛的前提下使用视频聊天。找到一种让这两类人都感到舒适自在、并能激发社交热情的方法，似乎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因此，我们的目标是举办一场以文字聊天为默认交流方式的活动，但与会者也有很多机会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选择升级到音频或视频聊天。以文字聊天为主，可以让与会者将情感能量集中在更高质量的视频对话上，而将这些对话建立在自愿参与的活动上，则意味着每位与会者都可以自行调节自己能够承受的视频聊天时长。

我们对空间视频聊天的计划是双重的：我们计划为基于视频聊天的社交会议安排离散的时间段，但也在每个房间提供低调的视频会议，以便房间里的人们可以随时加入。

对于前者，我们举办了非会议式的会议，与会者可以提出并投票赞成讨论主题，然后这些主题会被分配到特定的房间。我们还打算安排分组讨论室式的社交会议（你会被随机地转移到与3-5个随机参与者进行10分钟的视频聊天），但在最终的会议安排中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在我看来，这两种结构对于结构化视频聊天来说效果特别好，可以避免非结构化的30人Zoom会议带来的混乱和疲劳。

整合起来

结合所有这些设计理念，我们最终打造出了一个空间，从各方面来看，它都相当成功地实现了其目标。

正如前文提到的，我对许多关于这个空间的评论感到震惊，这些评论谈到了一种物理存在感，这与人们谈论 VR 的方式相似——这让人们感觉就像他们亲自“参加”我们的会议，而这种感觉是他们在参加虚拟活动之前从未有过的。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来宾在厨房的指定餐桌旁摆设摊位，为任何带给她祭品（任何从空间其他地方拿来的物品）的人解读塔罗牌。对我来说，这种程度的来宾对我们空间的奇幻和美感的认同，并贡献出自己的趣味，是对游戏式趣味性方法的有力认可。

我们遇到的一个痛点是缺乏足够的方法来测试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我们举办了一场“预览活动”，对空间进行了测试（从设计和技术负载测试的角度），事实证明，这对于最终迭代的空间设计至关重要。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提前进行游戏测试或验证设计非常困难，因为这需要几十到几百人参与。

我渴望在下一次迭代中做出大量改进，同时也对如何更有效地鼓励对话提出了新的设想。但我仍然难以置信，我们只用了大约三个月的开发时间（主要是我，加上一些出色的会议组织者和志愿者的贡献），并且只进行了一次公开测试，就完成了这么多。

呼吁合作

这个社交空间本质上是一个实验，旨在检验我的假设：借用网络游戏中的元素——身体接触、有趣的互动等——将创建一个空间，让人们可以进行我在网上活动中一直缺少的那种小规模的人际互动。

我认为它在这方面的成功程度与我所期望的差不多，但它的目标受众也与我所构建的内容完美契合。作为一个主要由游戏设计师组成的会议，与会者对他们所展示的各种界面范例和游戏机制都相当熟悉，他们也已经习惯了专业会议也可以充满乐趣、轻松诙谐的氛围。

我认为我所做的所有工作都很有趣并且广泛适用于其他社区，但弄清楚如何让更广泛的受众能够接触到它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我们社交空间的所有代码都是开源的，从技术角度来说，任何人都可以基于我的工作构建自己的社交空间，无需我的投入。但这个设计空间还处于萌芽阶段，且极具实验性，我认为，如果没有更多关于我们制定的社交设计决策的背景信息，很难使用这个代码库。也就是说，我预计这项技术最成功的第二次部署将是我继续参与的那次。

我很高兴能与会议组织者合作，共同探讨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您觉得某个活动适合举办类似的活动，欢迎给我发邮件或推特私信，让我们一起探讨我所做的工作如何造福您的社区！

这不仅仅关乎这个空间

也许你不举办同步在线活动。也许你举办过，但你认为像这样基于文本的工具不适合你的社区。与其谈论我所构建的具体工具的伟大之处，我更想强调的是，在线游戏和虚拟世界的设计师们几十年来一直在思考和解决这些社交设计问题。

让在线活动更具吸引力的最有效方法是研究游戏设计和虚拟世界设计，以了解是什么让这些空间运转起来。

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要制作真正的游戏。从 UI/UX 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空间更像 Discord 或 Slack，而不是传统的 MUD。

这也不意味着构建更多我们已经拥有的相同的在线活动平台，而是加入一些 2D 像素艺术或传统的“游戏化”标记（排行榜、徽章等）或其他表面级别的标志。

我们真正需要从游戏设计中汲取的是，如何运用玩法和趣味设计，创造出能够通过心理满足系统鼓励和奖励积极社交互动的环境。这绝非易事，但我希望我所做的工作能够证明这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