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训练营和学位的误解

考虑到我发推文的频率，训练营和学位是我没怎么投入精力的事情。相比于我发的关于动物、徒步旅行、美食，或者只是开一些冷笑话的推文数量，我在这方面几乎保持沉默（相对而言）。

但我最近确实想说这件事，而且我是认真的。

在科技行业工作了近十年，我几乎听过无数人滔滔不绝地谈论训练营、学位和自学，每个人都装作仿佛自己是从山顶上高高在上地传授这些道理。我曾经在一些地方工作，他们以为我有学位，甚至屡次当着没有学位的人的面贬低我，而我却像个拥有薛定谔资历的“有学位工程师”。

但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获得了学位，我准备好发言了。

第一部分：无度电日

为什么我没有学位

我写这篇文章是在2022年2月21日。“我没有学位”这个说法大概还要再过两周左右才会准确。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我的课程就结束了。我猜学位会在五月份颁发。不过说实话，谁会在乎这些呢？在我心里，最后一份作业交完的那一刻，我的学位就算完成了。（更新于2022年3月11日，我拿到了两个A，耶！）

如果有人想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拿到学位，原因有很多。我当时并不确定自己想做什么。大学期间，我父亲病得很重，我既要应付他频繁的住院治疗，又要跟上课程，这对我来说非常困难。老师们也不理解我。此外，我当时很穷，即使有了学位，也不确定自己能否赚到足够的钱来偿还学生贷款，因此我犹豫着要不要贷款（我姐姐刚拿到学位，但找不到工作，她的例子对我来说很有启发）。

我在这里停顿一下。对于那些思维僵化，甚至不明白以上任何一个理由本身就足以导致你拿不到学位的人来说，你最好别读下去了。

在人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强迫他们获得学位是愚蠢之举。让学生在面临生死攸关的家庭危机时感到必须继续学习，这很有害。这是不负责任的，说实话，这就像一个金字塔骗局，我们强迫人们背负债务，以此来支付他们进入中产阶级生活的费用，而学位却越来越不能保证这一点。

没有学位是什么感觉

作为一名开发者，我的生活出奇地精彩。我迅速晋升到高级职位，也早早就成为了开发主管。金钱、股权以及如今唾手可得的一切，曾经都像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在我人生的早期，我一度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办公室工作，或者任何与服务/体力劳动无关的工作。

毫不夸张地说，在我找第一份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因为没有学位，我一次又一次地被粗鲁地拒之门外。经济衰退之后，求职者太多了，以至于你因为没有学位而被拒之门外，找不到时薪10美元的行政工作。（不管怎么说，那份工作本身并不需要学位。）

我偶然看到一项关于贫困如何降低智商的研究，我完全相信它。那段时间，我记得自己与贫困和不受欢迎的员工之间进行了多次旷日持久的冷战。

我找办公室职位的路太坎坷了，以至于我发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关注着网络文凭工厂。我说的“文凭工厂”可不是指那些被网络大学鄙视的机构——我指的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文凭工厂，你给他们寄张支票就能拿到假文凭。我当时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文凭才是问题所在，我差点就这么做了，尽管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肯定会被解雇，而且事情败露后，可能会被算作真正的欺诈。情况看起来就是这么糟糕。 

那段时间，我或许最清晰、最难忘的记忆莫过于此：我坐在电脑前，面前是“学位工厂”的网站。我想，如果我能审视自己，我会看到自己脸上写满了一种怪异的表情，源于对学位的原始渴望。没有学位的念头就像一片乌云，始终如一地笼罩着我。

还有我的信用评分。我一边筹划，一边焦虑，就像在进行一场漫长而艰巨的棋局。我该如何找到一份工作，任何一份能让我培养市场技能的工作？我该如何把我的信用卡额度从500多提高？我只能想象我的智商比现在还低。感觉就像被鬼魂缠身。我总是心事重重。

无论我现在作为有资产的人享受着怎样的前进动力，当我还是个没有资产的人时，情况就截然相反了。为了清理我的信用记录，我额外支付了债务整合服务的费用，还办了高成本、高手续费的信用卡，开始积累信用记录。这算是花钱买的。但即便如此，这笔入门费也比上学的费用低得多。

有时候说自己“穷”还是觉得很奇怪，但当他们在不同时候追着我要回我的车时，或者当我住在巴尔的摩时，我们冬天把室内温度保持在 50 度，使用空间加热器，因为我和室友都很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当我终于找到第一份办公室工作时，我抓住每一个旅行的机会做志愿者，因为我可以得到每日津贴，但如果我们不得不花钱，在与同事的这些旅行中，我总是冒着让自己难堪的风险，因为只要一个错误的做法，我就会很容易达到我的信用额度或透支我的银行账户。我曾经自愿额外离开两周，因为我太穷了，付不起房租，这给了我一个支票迟到的借口（啊，没有 Venmo 的时代更简单）。所以，是的。很多人比我更糟糕，但我真的很穷。

是的，那样的生活真是太难熬了。最终，我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高但能学到可迁移技能的工作，我的毅力无可限量（对于那些认为人们不完成学位是因为“懒惰”的人来说）。我当时是一名招聘人员，所以没必要考取技术证书或安全许可，但我看到了一条出路。我投机取巧到了极致。

任何能给我立足点、给我合法性、给我动力去追求更好生活的东西，我都会紧紧抓住，不放手。我没有固定的人生规划，任何能让我前进的东西，我都会抓住。唯一的例外，依然是学校，这真让我恼火。作为一名白领，我开始享受公司提供的学费补贴，最高可达5000美元左右，这是公司可以抵税的上限。

问题就在这里：你通常必须先付钱，然后再报销。我以前从来没钱。如果你离开，你还得把钱还回去，而且我一直担心天会塌下来，然后被解雇。当你没钱的时候，你会多么担心，真是不可思议，要时刻担心，以免在下一次灾难来临时措手不及。不过，技术证书是公司预先支付的。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尽管这种毅力让我摆脱了贫困，并拥有了一份足够稳定的职业，但缺乏学位仍然让我感到尴尬和困扰。

人们对我说的关于没有学位的有趣的事情

如果不在这里感谢一下我妈妈，那我就太失礼了。我现在和她已经没有联系了，但当时我正努力争取办公室职位，所以我确实感谢她。我告诉她我找工作的过程有多么沮丧，运气多么差，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很失望我没有得到那份工作，我知道我本来会做得很好的”，而她回答说：“你没有资格做这份工作，你有资格在 Target 工作”。如果我说这句话不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我就是在撒谎，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也许我应该去 Target 工作，我经常在那里购物——可以利用那里的折扣）。但当时我知道，这不会让我找到可以动脑筋、真正建立职业生涯的工作。

当然，我也在其他地方因为没有学位而受到批评。在面试中，也就是我第一份编程工作，当我回答说我没有学位时，他们惊恐万分，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高不可攀的人，仿佛连卡通片里的台词都写不出来似的。最后我脱口而出（我以前从未这么说过），说我爸爸那年病得很重，直到去世，我因为家庭原因辍学了，但一直想回去。一阵令人震惊和尴尬的沉默之后，他们道了歉，然后继续往下说。

入职时，很明显，由于我缺乏学位，他们认为我只适合做个代码工程师，一个只会做些基础工作的粗枝大叶（不像他们同时招的那个音乐专业的学生，​​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我的老板公开表示他看不起我未完成学位，在我们一对一的交流中经常提起这件事。讽刺的是，那份工作是在一家研究所的教育部门。于是，我成了教育组里学历最低的人，这真是莫大的荣幸。真是好玩啊。

观察大家对这些信息的不同反应，有时真的很有趣也很有意思。比如“你真聪明！”之类的……我猜是应该感谢你吧？

我最搞笑/最喜欢的经历是，我遇到过一些情况，意识到即使有学位，也会有更高级别的门槛，把我拒之门外。如果我的人生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我可能会自豪地拥有公立学校的平面设计学位。我参加过一些面试，面试官会这样开头：“嗯，我们招的是精英大学的工程师，但其他学校的人也可以从技术支持做起，然后逐步晋升，但这不是保证。” 太棒了！

然而，在科技行业工作到某个时候，这些就变得不再重要了。实际上，我想我可以准确地说出是什么时候：两年后。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似乎没人在乎我是否去了。要么就是人们的阅读能力特别差。我在简历上故意把我的研究领域放在了“教育/培训”一栏，标题很含糊。我从未撒谎。我列出了研究领域，但没有学位或毕业日期。因为没有学位，我一次又一次地受苦，我想那时我决定：“如果你不关心地问，我也不会关心地告诉你”。

当人们以为我拥有它而实际上却没有时，总是会非常明显地显得可笑。一位同事曾经嘲笑我不知道康威生命游戏是什么，并惊呼“你到底学过计算机科学吗！？”。当时我回答说“没有，他们一定是把这门课留给了那些读硕士的名校学生”，但内心里我感觉自己很糟糕。这位同事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那样取笑我只是因为他以为我们是同龄人，并没有贬低我的意思。他们不知道，他们打中了我的痛处。虽然现在已经完成学位，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仍然不会了解康威生命游戏！当然，我后来查过了。我并不觉得了解它能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工程师，哈哈。

另一个非常非常搞笑的是我的一个老板。我忘了他是什么学历，但肯定有学位，而且他肯定以为我也有学位。他过去常常会说一些善意却粗鲁的话，比如：“你知道吗，JT，我们可以雇一个受过职业培训的人，他们可以把代码串起来，但他们不可能像你或（其他队友）那样编写算法。”

读者，我真不是在骗你，这家伙的代码是我见过最烂的。我真想雇个只会“把代码串起来”的人来代替他。他写的API端点连接在一起，听起来就像一个SQL注入噩梦的笑话。他所有的连接操作，如果没有数据库引擎在幕后清理他的错误，就会变成笛卡尔积/交叉连接。他用Python 2写了一个烂到家的应用程序，而就在Python 2即将停用的那一年，维护人员声称他们以后甚至不会修补安全漏洞，就因为他不懂Python系统。不过他真的很喜欢我！他让我当了Tech Lead。我当时还有一位更优秀的同事，为了摆脱这个老板，他跳槽了。讽刺的是，后来我发现，这竟然是因为老板因为他拥有一个不相关的建筑管理学位而刁难他。 （这家伙真是才华横溢，可以比老板写的代码好很多。哎呀）。

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打开，但我打算把整个行李箱扔掉。

没有学位的人想让你知道什么

我唯一能说得出口的就是我缺乏职业道德和雄心壮志。无论你想说什么关于我没有学位，你都可以把它归咎于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但没有任何可信的理由可以证明我是因为懒惰或缺乏毅力。我并非个例。

我写这篇文章的前半部分并非想表达“我真倒霉”，我显然非常幸运，经历了人生的巨变。说实话，这巨变实在太剧烈了，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即将破裂的泡沫的一部分，我的命运将在下一次经济衰退时逆转。我之所以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我一直都拥有即将获得的学位。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没有学位的时候会更加努力，为了弥补这一点，我不得不展现出极高的表演天赋和胆识，我可能是一个更优秀的员工。

所以，请牢记：教育！=智力，教育！=职业道德。很多时候，这只是一个人运气的体现。当你以此为据苛刻地评判别人时，你实际上评判的其实就是你的本性，坦白说，这很糟糕。

第二部分：训练营

是什么让我来到训练营

2015年我父亲去世时，他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寿保险，让我继承了大约4万美元。这笔钱本来可以用来支付学费。不幸的是，为了跻身中产阶级的边缘，我付出的代价就是从事着工作时间长得离谱的工作。我非常担心，如果再加上学费，我是否还能维持下去。

此时，我的招聘背景让我开始从事政府合同中技术职位的招聘工作，通常是网络工程师和网络安全专业人员。我在招聘方面最出名的一点是，我非常擅长布尔搜索，这很幸运，因为政府合同中的职位通常需要复杂的安全审查和技术认证要求。

CompTIA 的 Security+ 考试有一套完整的国防部监管细则 (DoD 8750)，因此政府机构对这些不同的技术认证投入了大量资金。有些工作要求认证组合复杂，你需要获得 A 组认证中的一项或多项，B 组认证中的一项或多项，然后还需要获得安全许可。

重点是，我来自一个非常尊重和需要持续专业发展的世界。

（这里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要说。可能根据我所说的身无分文，你会认为我进入科技行业是为了经济保障。不！我的第一份编程工作减薪了 16,000 美元。我父亲的去世对我来说真的很沉重，我觉得我无法再靠与人交谈谋生了。这种感觉无法忍受。在我的招聘生涯结束时，我赚了 70,000 美元，这在 2016 年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我喜欢，我可以从事管理工作，如果我想要的只是更多的钱。在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招聘人员和学习技术术语的过程中，我走向了黑暗面。这比每周让同一个候选人打几十个电话要有趣得多。虽然为了钱而进入科技行业并没有错，但实际上，从第一天起，我是出于热爱才这么做的。这也是一个天生没有编程天赋的人如此成功的唯一原因。我只是在大多数空闲时间快乐地埋头苦干，直到我突然变得非常优秀）。

父亲去世后，我纠结于是用遗产上学还是考取更多技术认证，不知怎么的，我收到了一些精心策划的训练营广告。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主意。听起来像是指导和学徒的结合，我可以真正动手实践，而不是死记硬背。我完全同意了。

值得指出的是，虽然我并没有大量招募开发人员，但我身处科技行业，并不知道训练营受到了广泛的批评，甚至被许多人认为是完全不合法的。我想就此打住。

如果我，一个已经在这类岗位上工作、身边都是技术人员的白领，都不知道这条路的负担有多大，你又怎么指望一个在麦当劳工作、梦想着更好生活的人能体会到呢？说实话，对训练营的厌恶，部分原因实际上是对那些冒着巨大风险、冒着生命危险、努力打造职业生涯的人的侮辱。所以，想想吧。

训练营的良莠不齐

事情就变得棘手了。我刚跟你说了，你需要尊重参加训练营的人。但我做不到，也不一定非要对训练营的运营者说同样的话。

我参加了 General Assembly 2016 年的首个远程 Web 开发沉浸式课程（现已更名）。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市场营销强调，即使没有任何经验，这个项目也能让你从零开始，达到 60 岁。我当时甚至有一些经验！我之前一直在 Coursera、CodeAcademy 学习，也考过技术认证，我以为我会有一个不错的起点。

我大错特错。

我的训练营里大约有一半人是技术人员。一个做技术支持，一个拥有计算机科学学位并做过自由职业，一个是做过一些代码的平面设计师，等等等等。到第一个单元结束时，大约有一半的项目没有通过，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我们退出项目且不予退款。正如你可能猜到的那样，所有“几乎不及格的一半”都是我和其他在加入这个项目之前没有从事技术工作的人。（我现在回想起，笑着说，在我们应该展示项目的那天，我说了这样的话：“这是我的项目，剧透一下，它不行。”）

这么大的团队都失败了，不可能让我们单独承担责任——这太明显了。训练营把我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我得重修第一个单元。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项目中的另一位女士意识到，我们竟然错过了自己付费学习的指导和内容（当时，MEAN stack 上正流行着这类内容），这真是太糟糕了。我们大吵了一架。我们让他们同意在训练结束后安排额外的研讨会，并采取了其他和解措施。

顺便提一句，我感到压力山大、绝望万分，把所有希望都抛在了一边（辞掉了工作，花光了所有的钱），然后又被我寄予厚望的体系所辜负，我的大脑变得刻薄、专注、冷酷。第一个单元结束后，我一路向上，一步步晋升，在小组中名列前茅。我感到压力重重、愤怒、害怕，但我化解了这些压力，我喜欢上了代码，即使当时我并不擅长代码。

自那以后，训练营的情况可以说每况愈下。寄生的收入分成协议简直就是浮士德式的交易。训练营实际上缺乏监管，要么精挑细选统计数据，要么上报给报告机构CIRR，或者干脆干脆停止运营。缺乏经验的教练和被回收的应届毕业生助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由于市场上充斥着初级求职者，而其中许多人接受的都是同样的培训，训练营不得不大幅调整，推出新的课程。我可以继续说下去，而且我经常这么做。

有些项目已经有所改进。我见过B-Corps、免费训练营、帮助前罪犯学习编程的训练营，以及为残疾人提供免费教育的学校。有些项目现在的学制是两年。为了回应外界对训练营毕业生不熟悉数据结构的批评，有些项目增加了类似的内容。还有一些像Code The Dream这样的组织，让我对非营利模式充满希望。他们在训练营结束后安排了一段学徒期，为非营利组织搭建网站，让学生获得真正的经验。

关于这个话题最不喜欢的观点和反驳

“参加过训练营的人可以当程序员，但永远成不了软件工程师”

作为一个刚结束四年学校生活（主要是独自调试和学习）的人，你完全可以接受这个。我的学位课程并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变化，让我彻底改变。我的课程几乎没有什么新内容，我光靠代码就能轻松完成。我们大部分的书籍都是开源资源。

“参加训练营的人需要指导和组织，但如果没有，你也可以自学。”

是的，我听到过这种说法，虽然并不总是这么清晰，但我经常听到类似的说法。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导师吗？我和软件工程师一起工作过，这个领域似乎很难。我想做好，我想全力以赴。我相信这个领域的人或许能教我一些东西。我相信学习这些技能会很困难，我想给自己最大的成功机会。想要导师是出于谦逊。这需要花费很多钱，也冒着很大的风险，但它代表了我选择主动指导的决心——我想做好，我想要一位导师，是对这门具有挑战性的课程的尊重。

参加训练营的人希望你知道什么

你可以批评训练营，但仍然尊重参加训练营的人，把他们视为那些为了自己和家人创造更美好生活而甘冒巨大风险的人。参加训练营是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这些人不值得你鄙视，也不值得你从团体内部和外部一概而论地排斥他们。

如果你喜欢嘲笑那些努力学习的人，这说明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害到自己了？你凭什么拥有高高在上的权威，可以对那些只想靠劳动获得报酬、谋生计的人评头论足？你越是深入挖掘，就越觉得这令人震惊。

但我需要你记住的最重要的、极其重要的事情是：是的，你，你，你，你暗地里对训练营的人评价很低：这里面也存在很多偏见，我指的不是学历歧视。

众所周知，训练营毕业生在多个类别中的多样性远超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内群体/外群体偏见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你多么友善，人类大脑天生就具有分类能力，我们都必须应对这一点。当一群可能比你和你所有计算机科学系同学更酷儿、肤色更黄、女性化程度更高的人出现时，你的大脑最初的反应是不信任或怀疑，这并非巧合。正如一项关于内群体/外群体偏见的研究指出的那样：“实验[…] 已被反复重复，表明人们对自身群体的偏袒并不需要建立在任何特别有意义的东西之上。” 同一篇链接文章继续写道：

关于人的另一个基本事实是：我们需要对自己抱有积极的态度，并且常常对自己 与他人相比有多么优秀而过于乐观 。这些自我提升的过程引导着我们对自己和他人的分类，并导致我们依赖那些贬低外群体、偏袒内群体的刻板印象。简而言之，由于我们的身份认同严重依赖于我们所属的群体，因此提升自我形象的一个简单方法就是为内群体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善意外衣，而对外群体则反其道而行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理解那些对训练营持怀疑态度的人。你的大脑真的不适合这种概念。对于那些花了大约两年时间学习计算机科学的人来说，如果一个只花了其中一小部分时间的人就能和你竞争，那简直是无意义的。

说实话，我最近看到一条推文，非常糟糕，但评论在某种程度上却很有启发性。

上面^这张图里，发帖人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他们说：“我花了六年时间才拿到学位，你只参加了三个月的训练营。我们不一样。” 我听了有点想笑，因为视频结尾那句“没有人比你更好”显然是为了避免被批评而硬塞上去的。这个人反复强调“我们不一样”这个梗，明显就是觉得谁比谁好。一些回复如下：

另一个最能支持我关于内群体/外群体偏见的观点的是：

虽然我怀疑那些只知道 Canva 的人会不会找不到设计师的工作，但这个人意识到了自己认知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们觉得自己被其他行业的人否定了。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工作被否定了，这让他们很沮丧。我很感激他们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因为归根结底，我认为这是很多人正在经历的一部分。

最后要留给你的一点想法：如果你像上面的海报一样发现自己在想“几个月比几年差远了”，我想为你重新表述一下。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每年上两个学期，学分是 12 个。平均学期为 15 周，每门课程的课堂时间是 2.5 小时。所以，15 周内每周 10 小时，x2，即每年300 小时的教学时间。以我自己参加的训练营 General Assembly 为例，时间安排是 10-6，午餐休息一小时。（这还不包括之后独自编写代码做作业的时间）。所以这是 12 周每天 7 个小时，不过我要减去最后一周，因为我认为我们把它花在了最终项目上。我们称之为 11 周 x 35 小时 = 385 小时的教学时间。从中得出你想要的结果。

第三部分：学位

是什么让我决定完成学位

训练营里的人经常问我这个问题——“你为什么回去？你觉得有必要回去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个领域的人总是觉得自己是“冒名顶替者”，无论背景和经验如何，我也不能幸免。作为一名身处男性主导领域的女性，如果说我从未觉得有必要在自己的履历、资历和成果上做到无可挑剔，那绝对是在撒谎。在目睹了上次经济衰退中没有学位的人的命运后，这似乎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如果就业市场再次变得糟糕，雇主只需筛选掉一部分人，学位要求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

我也只是想知道。想知道我没去到底错过了什么。我到底不知道哪些事情，让整个行业都觉得像我这样背景的人是个笑话（至少理论上是这样，大家对我都很好，而且我在拿到学位之前就已经很成功了）。学位究竟涵盖哪些主题，才能让我从边缘程序员一跃成为真正的程序员 :Tm:。你可能会说，我想要这个学位，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闭嘴。（正如我在第一部分中的推文中所展示的那样，我就是这样告诉那些想谈论这个话题的人的。只有极少数的话题让我抱着“你什么都不能告诉我”的心态，但这个就是其中之一。我有完整的视角。目前我已经拿到了学位，参加了训练营，并获得了专业认证。我什么都尝试过了）。

但这值得吗？

学位好坏参半

好吧。你已经听说了，我对我的训练营印象不太好，如果最后我说我的学位比我的好很多，或许会更令人满意。

嗯。

有些东西非常酷。我最喜欢的课程包括一门让我使用 JavaScript 和 Flask 制作各种软件漏洞演示的课程。例如，我设计了 VueJS 的行为来模拟机器人对登录页面进行暴力攻击。到目前为止，我上过的最难的课程实际上是在我攻读网络工程专业的那段时间，当时我必须完成与 CompTIA A+ 和 Network+ 认证相关的课程作业。我不知道这些认证有多难，但这些课程依赖于各种虚拟实验室，非常耗时且繁琐，如果你按照错误的顺序做正确的事情，你就不会得到分数，诸如此类。

大多数编码工作，我可以直接上手写代码，无需过多关注其他内容。讽刺的是，我最擅长的一些东西（例如 SQL）却成绩最差，仅仅是因为我会按照“行业方式”而不是“教科书方式”做事，或者使用一些能够完成所需任务但并非教科书所强调的技术等等。有一些更相关的内容（例如 AWS），也有一些不太相关的内容，例如依赖于 Java 工具的旧作业，而这些工具已无法安装在现代机器上。最终，Python、Java、JavaScript（在允许我选择的课程中使用）和 SQL 的比例大概是均等的。对于就业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组合。

我要说的是，我们被分配的任务类型和内容呈现方式都不太吸引人。很多都是“开发一个桌面 Java 应用来处理工资单”、“开发一个 Java 应用来查询学期成绩”、“开发一个 Java 计算器”之类的。作为一个不喜欢 Java 的人，我当然意识到，如果大学是我第一次接触编程，我肯定会放弃它。我几乎肯定会换专业。如果我认为所有的编程都只是用 Java 开发一些枯燥乏味的应用程序，最简单的事情都需要写无数行代码，我肯定会放弃。

这个学位也刻意回避了很多与行业息息相关的概念。有一门课，一个同学的代码被彻底搞砸了，我当时正试图在课堂论坛上帮忙。我很好奇有没有人会教他版本控制，以免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我知道教授肯定会回复我，所以我就说了这样的话：“如果有办法让代码回到过去就太好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到 git。结果没有！

我们还接到了一些作业，要求我们严格按照指令操作，但最终结果的圈复杂度高得吓人。为了拿到A，你必须严格遵循这些指令，即使最终代码很差劲。我们还在那些显然已经过时的东西上花费了大量时间，说实话，这多少有点尴尬，比如Java的拖放式UI构建器、Oracle的旧版本等等。我们学到的一些更相关的知识点的处理方式非常奇怪，比如必须使用假脱机文件（？？？）来处理SQL，而软件测试类型或代码效率之类的主题则被完全跳过，相反，我们把大量时间花在了软件开发生命周期之类的事情上，简直令人麻木。

与此主题相关的最不喜欢的观点和反驳

“学位毫无意义”

听着，虽然最终我的努力可能不值得，但你从我之前列出的经历中也看到了，如果你没有学历，这个世界可能会多么粗鲁地对待你。更不用说，对于那些在科技领域代表性不足的群体来说，他们往往面临着“证明”自己的额外压力，而且如果没有学历，就很难被认真对待。人们可能是为了提升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心，或者其他各种原因。就像我们不会因为训练营成员的学习行为而对他们不敬一样，我们也不会因为人们获得学位而对他们不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想要工作和学习的人有什么值得被鄙视的呢？

“拿到学位的人都是傻子，参加训练营就够了”

没有什么是足够的。真的。

我们的社会越来越要求学位，即使学位对某个职位只有名义上的帮助，甚至无关紧要。自动化招聘正在以各种奇怪的方式筛选人才，比如筛选需要计算机编程数据录入技能的护士。

然而……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人中，有谁在开始第一份编程工作时不会感到茫然。在我的工作中，我能够立即通过修复错误做出贡献，但即便如此，其他方面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大多数学校仍然教授 Java 或 C，大多数工作场所使用各种各样的编程语言。如果我仅凭学位来推断我的起点，那么我整个 git 学习过程都将在工作中完成，我对 CSS 或 HTML 几乎一无所知，更不用说易访问性了。这仍然会是一个陡峭的学习曲线。

如果有人想上大学，是因为他们想为职场做好准备，那真是太好了！就像参加训练营并不代表大学毕业生就不值得被淘汰一样，完全忽略学习期间的时间也未免有些不妥。

另外：这种说法显然是错误的。人们仍然认为计算机科学毕业生准备更充分是有原因的，尽管这并非人们所想的那样，我会在下一节中详细说明。每当我听到有人对自己的结论如此自鸣得意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话：相信那些寻求答案的人，而不是那些声称已经找到答案的人。对于那些过于热衷、缺乏深度的人，我不会相信他们的结论。

有学位的人希望你知道什么

我之所以对人们谈论这个话题的方式感到厌烦，是因为他们完全缺乏细致入微的分析。是的，你没听错，我认为IMO确实有足够的细致入微，归根结底是因为，人们离开学位课程时可能比参加训练营时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但很多偏见也影响着我们对这两类人的评价，而这种差异与学位本身或获得学位的人本身的优秀程度完全无关。

说到底，尽管我之前说了那么多，拥有学位的我可能还是比没有学位的平行宇宙里的我好一点。这并不是因为学位本身有多特别，而仅仅是因为我必须接触相关知识，投入额外的时间。这些在学校里没必要发生，我也不知道学校是不是合适的学习场所。我职业生涯中学到或做过的所有更高级的东西都是在工作中习得的，仅此而已。但上学当然不会让我变得更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有学位和没有学位的人共事过，如今我所在的团队主要由拥有学位（但与学位无关）的转行者组成，他们是我遇到过的最聪明的同事之一。我对这整件事的看法仍然难以言表。虽然我不认为上大学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但我可以粗略地说，大学似乎总体上比训练营培养出更多准备充分的入门级程序员。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得越多，就越确信，这并不是因为这两种训练方式有本质上的区别，也不是因为其中一种本质上更好。我读得越久，就越觉得大学的好处仅仅在于学习时间更长。有证据表明，缓慢探索概念时，我们能记住更多。一项名为“间隔效应”的研究表明，当学习时间分散时，我们的大脑能够记住更多内容，并从更佳的长期记忆表现中受益。最终，我认为这才是这场争论中唯一重要的区别。

第四部分：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糟透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解决办法又是什么？

好吧，我知道我之前批评过我的训练营，现在又批评过我的学位。话虽如此，我不会改变任何一种经历。当有意转行的人问我他们应该做什么，或者问他们应该学什么语言，或者应该如何利用时间时，我经常会告诉他们“任何学习的时间都是有价值的”。选择你感兴趣的，或者你认为你想要的职业方向。这都无所谓。我猜，如果你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它会让你花更多的时间学习，总体上获得最大的投资回报率。

我希望大家从这篇文章中真正明白的是，训练营和学位培训并不是评估程序员的有效前提。就是这样。

如果你的大脑对这种等级制度的想法根深蒂固，那就问问自己为什么。对一大群人进行毫无差别的广泛分析，究竟有什么好处呢？它真的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吗？

替代框架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面临一个难题：如果具体的资历不是评估程序员的标准，那我们该如何评估呢？我们都知道，每个人都讨厌白板和带回家的项目。不过，我得承认，我的确会觉得自己傻了一个小时，毕竟现场编程比拿到一个学位要轻松得多。

说到底，如果一家公司想搞入学考试，并用它代替特定的工作年限或学位要求，我认为这并非最糟糕的事情。至少，考试应该保持一致。虽然这确实需要投入时间，但比起参加训练营或学校来证明自己，投入的时间要少得多。

但实际上，如果学位要求被取消，我甚至不认为这是一个必要的替代方案。

我喜欢的一种招聘理念是基于能力的方法，本文将其描述为解决招聘难题的解决方案，即那些拥有合适背景、学位等的人入职后仍然在工作中遇到问题。这种方法依赖于职位描述和结构化面试，并且正如上文所述，它还有助于促进招聘的多元化。这种方法也很好地解释了并非所有经验年限都相同，以及有些人比其他人进步更快达到相同精通水平的事实。本文继续指出，对于软件工程师来说，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有很多，例如评估、技术问答、白板测试等等。

我认为，即使采取一些综合措施，效果也会更好。比如学位要求，或者可以带回家做作业，或者用白板来展示你的掌握程度。最终，我的观点是，不用白板来评估工程师也可以，但如果它能使学位要求不再那么随意，那就没问题。

也值得考虑

值得注意的是，训练营和大学都存在许多其他问题，我甚至没有机会在这里一一提及。我个人认为，尽管训练营模式存在管理不善、组织混乱的问题，但它不值得被抛弃，而且迫切需要立法。我听说有些事情已经接近欺诈，比如那些几乎与科技无关的工作触发了个人储蓄账户（ISA）的偿还。

对训练营的运作方式存在具体问题是正常的，但有极其现实的担忧阻止你上大学也是正常的。当大学因新冠疫情危机而关闭时，学生们失去了住房和膳食，而他们仍然需要承担经济责任，许多人现在正在提起诉讼。《爱国者法案》这一集非常精彩，它指出，学校的成本越来越只与实际费用相关，而且学校正在使用薪酬低得可怜的兼职教授来保持自身成本低廉，而学校校长的工资和投资信托却激增。在某些情况下，学校的管理人员数量增加了 135%，而兼职教授的工资下降了 50%，但高管级别的工资却上涨了 35%。

更不用说，对于像我这样父母生病的情况，你花了那么多钱却得不到任何理解。即使在俄罗斯最近入侵乌克兰期间，要求在截止日期前说明他们身处战区事实的学生也遭到拒绝。我甚至不想触及大学校园性侵犯的尴尬事件及其糟糕的处理方式。所以，综上所述：即使大学可能会让你为入门级编程工作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但这值得吗？到头来呢？对一些人来说，答案是否定的，而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他们没有钱，没有时间，而且这根本不是他们的选择。

结束语

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在没有方向的情况下学习具有挑战性的内容的前景有些暗淡。

如果我能重来一次，并且了解这些选择，我可能会选择开源软件学位之类的东西，或者一些新发展的东西。我看好它，认为它可能是软件工程教育中最有前途的革命：获得免费代码训练营认证的免费（！）计算机科学学位。我认为，如果能像我在 Slack 社区找到的那样，辅以学习小组，这种选择与社区相结合，可能会和我最终选择的道路一样好。

如果说在就这个话题发表了长篇大论之后，我还能问谁一个问题，那就是要意识到人们的生活是混乱而不可预测的。实际上，并非每个人都能获得相同的选择。相比之下，训练营和学位课程的教学量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学位或获得学位的人本身也并没有什么优越性。我坚信，如果计算机科学专业的毕业生略胜一筹，那只是因为学位的学习时间更长，而不是其他原因。

花点时间想想，为什么你会对别人的教育背景如此在意，即使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总而言之，要明白一个人的能力并不能简单地通过训练营、学位或自学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