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人才配置行业的肮脏秘密

2013年，正值我人生和事业的低谷期，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从未想过它会改变我的整个人生轨迹。那是一份入门级的招聘工作，时薪13美元，福利微薄，工作地点在马里兰州一个小镇，一家现已倒闭的IT人力资源公司。

我知道很多技术人员讨厌招聘人员，如果你是其中之一，我会告诉你，你最讨厌的人正是这种类型的人员配置机构创造的。

写这篇文章的灵感源于一位初级开发人员抱怨招聘人员的行为难以预测且令人困惑，他们先是缠着她，然后又沉默不语。对于那些刚入行、可能不熟悉这些公司运作方式的人来说，我想揭开（一些，甚至很多）IT招聘公司的运作方式，以及我为什么避开它们。

基础知识

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已经知道这一点，但有必要解释一下猎头公司存在的原因以及它们的运作方式。在这篇文章中，我将持相当批判的态度，所以你可能会感到惊讶，我并不认为所有猎头公司都是邪恶的，也不认为它们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对猎头公司的一些批评，更准确地说，是那些利用猎头公司来长期雇佣低薪合同工（指那些拿着高薪的普通员工）的公司（指FAANG）。猎头公司会根据客户的需求做出反应，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行为恰恰反映了整个IT行业的现状。

但是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 10,000 英尺的视野。

简而言之，人力资源代理机构的存在是为了补充传统的内部招聘人员。如果企业自身的招聘部门人手不足，有时他们需要帮助寻找和筛选候选人，理论上，人力资源代理机构是满足这些不断变化的招聘需求的绝佳途径。如果企业的需求具有季节性，而其中一半的招聘人员在非旺季没有太多工作，那么公司可能不想保留10名内部招聘人员。基于这种逻辑，与能够应对企业在招聘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更具流动性和不可预测的需求激增的人力资源公司合作是明智之举。

在某些情况下，招聘IT人才非常困难，以至于公司不得不与人力资源公司签订无限期的合作协议。从理论上讲，这也很合理。公司内部的招聘人员可能需要负责人力资源、会计、工程、市场营销等等各个职位。如果你选择一家IT人力资源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招聘人员都专注于技术人才，你应该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对吧？（通常情况下并非如此，但稍后会详细介绍）。

一般来说，猎头公司会投入大量的前期工作，包括联系候选人、审核候选人，然后将简历提交给公司审核。猎头公司会指导候选人并确认面试资格。如果候选人表现良好，通常会被猎头公司聘为合同工，并享受公司提供的所有福利。

通常，这类工作通常以合同或雇佣合同的形式进行，而非永久性工作机会。猎头公司通常以“计费小时数”来赚钱，即在雇佣员工的小时工资之外，额外收取一部分给猎头公司。这部分费用有时被称为“负担率”，该公式用于确定猎头公司在支付给员工的小时工资之外，还需额外收取多少费用，才能使猎头公司盈利。

在雇员<>雇主之间增加一个中间人，并让其他人从某项工作的预算中分一杯羹，可能会压低工人/承包商的工资。如果你注意到那些垃圾招聘人员以极低的价格推销合同工，那就太糟糕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超越基础：系统集成商

这样说可能有点荒谬，但除了合同工因为猎头公司中间商而损失一些工资之外，通常还会有第二个中间商参与其中。如果你见过 KForce、TEKsystems、Robert Half 等等公司的工作——总的来说，所有像这些大公司以及小型猎头公司都会与所谓的系统集成商合作。

我在招聘工作中接触过一家非常有名的公司，叫做Atos，他们在美国的业务量非常庞大。他们的客户包括可口可乐、西门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tos以前是西门子IT服务部）、耐克、摩根大通等等。由于我一有机会就退出了代理招聘行业，所以了解得有限，但他们可能是美国所有系统集成商中的老大，看起来规模就那么大。

我所在的猎头公司（以及许多其他猎头公司）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我们实际上并不直接与任何公司打交道，而是像众多苦苦等待Atos的残羹剩饭一样。Atos会收到他们服务过的各个企业（可口可乐、耐克）的“需求”，然后同时将这些需求重新分配给众多猎头公司。

如果你曾经收到过四封来自招聘人员的语音邮件，内容听起来像是同一份工作，那真是令人恼火！很可能就是这样。招聘人员收到职位要求后会火速联系所有优秀候选人，因为只有第一个提交候选人的公司才能获得奖励。如果我们不小心提交了其他公司已经提交的候选人，Atos 也会对我们进行轻微处罚。有时，候选人会被大量的招聘电话淹没，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追踪自己被提交的职位。有些公司试图恐吓候选人，声称如果他们不透露自己是否已经被提交，就会被列入“不予录用”名单。根据我的经验，这完全是编造的，我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做。也许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情况，但我从未见过。候选人是猎头公司的饭碗，所以你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不想“恩将仇报”，把候选人列入黑名单，从而错失未来的收入。

关于Atos，我最后要说的一点让我非常不爽的是，他们的职位描述质量简直可笑。糟糕到有人会因为我给他们发了这么些没用的东西而骂我。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搜索“IT支持专家 硬件软件外设”大概一秒钟就找到了一个我确信是Atos相关的职位。我找到了这么一份绝妙的职位：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 Atos 不以为然。

该机构日常的其他愚蠢行为

离开 Atos 并回到人力资源代理机构，我认为有很多因素导致了我们在代理机构看到的候选人体验相对较差。

刚入职不久，我问过老板，如果IT人员看到我发给他们的Atos职位描述，觉得他们生气，我该如何处理？那职位描述只有短短两行字：“支持计算机硬件、软件和外围设备。排除故障并调试最终用户问题”。老板很自信地告诉我，这不重要，我们的工作就是销售。90%的人都会说你去死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当然）忽略了他，开始学习更多技术知识，以便成为一名更好的招聘人员。

我们被要求或被迫做的其他麻烦事包括使用一个名为JobDiva的庞大而原始的网络简历抓取服务。我们可以使用各种关键词和搜索词设置连夜运行的抓取任务。当被问到要搜索什么时，我的老板告诉我hardware AND software。后来我获得了高级布尔技术认证，但即使当时没有这方面的背景知识，我也很明显地意识到，那些搜索词根本不够用。

hardwareJob Diva 会尽职尽责地将“电子邮件合并”发送给每天晚上被查明简历中不幸出现“和”字样的数百万、数亿、数万亿人software，而每天早上，我和其他招聘人员都会仔细查看堆积如山的愤怒电子邮件，抱怨我们的外展工作是多么的不着边际。

在我见过的所有公司中，招聘机构的指标是最愚蠢、最无用的。评判招聘人员的标准通常是拨打的电话数量、提交的候选人数量，以及一些更有意义的指标，例如每周面试次数、填补职位空缺所需的时间以及一个月内安排的职位数量。我所在的招聘机构没有这些指标，但有些公司有“午餐配额”，即招聘人员每月要带一定数量的候选人吃午餐。很多指标都是一派胡言。

激励机制的设定让你忙得无暇跟进候选人。专注于职位安排意味着猎头公司招聘人员几乎没有动力花时间去做诸如更新未录用候选人信息之类的事情。每日提交的指标意味着我们会把半合格的候选人扔到一边，只为了达到我们的目标，这对所有相关人员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或者，我们不得不为人们编辑和大量修改简历，掩盖职位之间的差距，概括职位名称，强迫人们添加关键词，以免被Atos以“不合格”为由拒绝。

总而言之，我认为招聘流程本身就是一个导致大量人员流失的工具。诚然，它能为公司带来大量简历，但考虑到整个流程中可能产生的各种浪费，我很难将其视为一项好的投资。

其他不良行为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说了很多中介机构的坏话，也知道有些中介机构更偏向精品化，根本不做我描述的事情。但说实话，我很快就意识到，招聘工作并不适合我。有人批评我太在意技术，花了太多时间做调研，也花了太多时间跟每个候选人打电话。总之，我表现得不像一个真正关心自己工作的人。

普遍的态度肯定是“这都是些销售，这些人都只是数字而已。保持简短，专注于为Atos输送人才”。虽然我总体上达到了指标，表现也不算差，但我却是个办公室里的异类，因为我很在意候选人的体验，并且努力学习技术，以便更好地服务与我交谈的人。

我很高兴从这段时间学到了一些东西。

首先，了解了中介机构的运作方式，我就决定避开它们。我发现中介机构的招聘人员根本无法吸引到优秀但略显非传统的候选人，所以我意识到，没有学位的我，永远不可能通过人力资源公司找到工作。

我确实坚持在那里学到的一些简历修改方法，比如删除几个月的简历来掩盖任何空白期（随机招聘经理，你不必知道我在 2021 年因为感到筋疲力尽而休了一个月的无聊工作）。我已经尝试过将我的头衔通用化，如果有用的话，我会继续这样做。但除此之外呢？

我一有机会就离开了人力资源公司，进入了精品内部招聘的世界，享受着白手套式的待遇。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讨厌招聘人员，而且只遇到过一些更像人力资源公司水平的招聘人员，但我不一样。我的应聘者曾经惊讶地称赞我懂多少技术。我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打印出来的资料，就像一个正在追捕的FBI探员，只不过那些资料都是编程语言和网络工程术语的交叉图表。我考取了技术证书，开始利用空闲时间编写代码，还考取了高级布尔搜索认证，这样就能更有效地找到人才。我渴望成为像手术刀一样精准的人才。

啊啊啊，我发现自己已经快十年没在招聘部门工作了，现在成了高级软件工程师。我追求成为更优秀招聘人员的梦想似乎让我走得太远了。这就是生活。

滤除噪音

如果你还没有这样做，那么在你的科技职业生涯中，很大程度上可以忽略猎头公司。我在找工作时使用一个单独的邮箱，并且会尽职尽责地取消订阅所有找到我的猎头公司的邮件。他们的邮箱通常是：

• 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客户签订合同（Atos 不允许）
• 极其笼统的描述
• 薪酬（如果列出）不好
• 尽管招聘人员提供的信息很少，但他们还是会要求你提供简历，并且倾向于让你接电话
• （可能）你会同时收到一连串类似的电子邮件，所有邮件的正文都相同，因为各个招聘公司都急于抢先提交招聘信息

如果您是一位比较传统的求职者，并且出于某种原因身处困境并且需要一份工作，那么通过这样的公司签订合同当然不会受到任何评判。

如果您的背景不那么传统，我会告诉您，从人事代理机构获得任何有意义的信息的机会非常低。

如果你正从事这类工作，我建议你尽快摆脱合同工。Atos 极其虚伪地对连续合同工抱有明显的偏见。他们被视为低人一等，潜台词是“为什么没人想让你全职工作？”更糟糕的是，除了工资更低、保障水平比正式员工低等等之外，合同工在职期间可能会被孤立，无法从事自己感兴趣的工作。在经济衰退时期，合同工往往是第一个被解雇的。所以，即使你熬过了代理招聘的艰难时期，你也得不到什么回报。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却收到了疑似人事代理机构的邮件，我的建议是，试着根据职位地点/职位描述来反向推导职位信息，然后直接在公司网站上申请。这肯定不会影响你被录用的机会，而且如果成功，你还能获得很多承包商得不到的福利。

综上所述

原来如此！这就是猎头公司深藏不露的弊端，也是我自从为猎头公司招聘以来，从未通过猎头公司找到工作的原因。

我（幸运的是）很快就摆脱了招聘行业的束缚，而且很高兴在之后的招聘工作中，所有我曾经被嘲笑的行为都得到了赞赏。学习技术、积极响应求职者的需求、为他们提供良好的体验：在我看来，这些都很重要，即使招聘机构表现得毫不在意。

如果您有我没有解答的任何问题，或者您自己在人事代理机构方面的经验，请随时在评论中分享！